Immortality

I will hold your hand,from the sky to earth

【蛊真人2020除夕12h】草萤有耀终非火

出场人物:古月方源,星宿,元莲,凤九歌,红莲,盗天,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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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宿从未想过能在这种腌臜之地遇到这么干净的人。

一身白衣,黑发如瀑,眉目如画,气质清冽,仿佛是九天之上的谪仙。

可他身边的黑衣人的恭敬告诉她,这根本不是什么无情无欲的仙人,而是丧尽天良的魔头。

明明星宿的枪口正对着他,他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反而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我是古月方源,你认识我么?”

怎么会不认识,毒\枭盗天的独子,在整个圈子里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你不会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情报。”没有慷慨激昂,也没有誓死不从,星宿的语气十分平静,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也从来没想过从你嘴里套出来什么,”面容精致的少年歪了歪头,仿佛是一个不谙世事的世家公子,说出的话却是异常不近情理,“可我很好奇,天庭的二当家,更是智囊一般的星宿前辈,能给我带来多少利益?”

星宿蹙眉,冷冷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我知道。”

星宿瞳孔微缩,却没有说什么。

“前辈,费尽心思来这里,不一起走走么?”古月方源微微侧身,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

“你放心?”

那人只是轻笑一声,也不言语。

星宿走过去,缓慢,戒备,冷漠。

古月方源始终都是笑着的,眸中闪烁着细碎的星光:“前辈,把枪收一收,走火就不好了。”

说完,也不看星宿的脸色,径直走出去了。

在转身的一瞬间,星光被眼底的深潭吞噬。

星宿的眉根本没有舒展过,她思忖了一下,决定把枪收起来。她潜伏在这里有一段时日了,该知道的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只是没想到在临走时翻了船。

仿佛一切都是计算好的。

“前辈,你知道这里的规矩是什么吗?”古月方源在踏出门的一刹那,轻声问。

星宿知道,从她第一天潜伏在这个地方的时候就知道了。是这座地下城市的中央,那座精致的角楼大门上的牌匾——

“天下熙攘皆为利来。”

出了那个昏暗的房子,映入眼帘的是热闹的街道和来来往往的人群,若不是空气中似有若无的血腥味,这里和普通的城市没有什么两样。

可这里是名副其实的地下商业帝国,在城市的无数个肮脏的角落里不知道进行着多少更肮脏的交易。

而这座帝国的实际掌权人,现在就在她面前,身躯单薄,皮肤白皙,长发及腰,眉如墨画,目如秋波。

曾经有人说,这人像极了世家出来的小公子,天生就该被人捧着,世间珍宝奉上只为他一个笑颜。

有意思了。

星宿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正在这时候,一个身穿执事服的男人从人群中走出:“少爷!”

古月方源的动作都顿了一下,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冷光一闪而逝:“你怎么来了?”

“主人让我来问一下少爷,您明天回家么?”

他一怔:“明天?”

“少爷,明天是除夕啊。”

“……回。”

“好的,少爷。”男人说完就离开了,仿佛没有注意到他刚才的停顿,也没有注意到旁边的星宿。

星宿感觉到,眼前人的气场变了。

死寂,孤独,冷漠。

一声轻叹。

“浮名浮利,虚苦劳神。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有人来了……凤九歌?”如果前一句是轻声喃语,后一句则音调微微上挑,似乎有些惊讶。

“是我。”突然出现在街上的人如同鬼魅一般,一身红白色长袍,面容俊雅,凤眸含笑——倒是让这个地方显得更脏,也更乱了。

古月方源:“红莲不怕星宿弄死你?”

这是有迹可循的,凤九歌当年是天庭管辖的分部的人,因为很多原因,也算得上半个天庭之人,结果他把整个天庭都给坑了。

当然,里面也有古月方源的手笔,但是星宿现在又弄不死他,他不在乎。

凤九歌:“不会的。”

古月方源不打算在这事上太过纠结,换了一个话题:“既然你来了,东西呢?我的规矩,没人不知道吧?”

凤九歌递给他一份文件。

文件被一页一页地翻开,白皙的手指在页面上缓缓移动,似乎依旧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啪嗒”一声合上文件,古月方源对星宿说:“前辈,请。”

星宿默默地走到凤九歌那边,她不需要深想就知道这次天庭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让这个贪婪的疯子满意。

“前辈,我们可以细谈的,”在星宿离开的时候,一身白衣的少年站在街道中央,语气平静到令人发慌,“毕竟我是一个商人。”

……

“前辈,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元莲来看望她时,安慰道。

“我只是感觉很违和。”星宿的声音很轻,但其中的疑虑却让人听得明明白白,“古月方源……是什么样的人?”

元莲:“前辈,你忘了当年的事了吗?”

“是他?怪不得这么熟悉。”想起当时的状况,星宿忍不住皱眉,“真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前辈,别想了,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一样。”

“元莲,你有想过,你最希望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吗?”

短暂的沉默后,元莲道:“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星宿:“好一个诗酒趁年华……”

言语间,竟是多了几分落寞。

……

“所以,你就这么回来了?”红莲盯着凤九歌,忍住扶额的冲动,无力道,“你自告奋勇,我还以为……”

他突然不说话了。

以为什么?

好像什么都没以为,只是下意识地有个模糊的猜测,明明呼之欲出,又转瞬即逝,缥缈无踪。

莲岛降雏凤,极天成方圆。

歌振五域惊,月出九天乱。

有人说,凤九歌和古月方源的关系很乱,亦敌亦友。

红莲嗤笑。

乱是的确乱了,可……亦敌亦友?

非敌非友还差不多。

世间人千千万,能与他为敌者不计其数,能与他为友者……自己有生之年能看见吗?

红莲的眼神又落在凤九歌身上,看着他明明摆着认真倾听的动作,却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红莲笑了笑,也不说话。

任何人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任何人都有春心萌动的时候,凤九歌是,自己也是。

“洪亭……”温柔的女子轻轻地唤着自己的名字,眉眼间皆是欣喜。

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胸口,细细密密的疼痛仿佛以心脏为起始传遍了全身——那曾是他最爱的人,亦是他唯一的恋人。

心上的结痂被撕开太多次,他已经没有勇气去爱了。

“凤九歌……”红莲的声音似乎有些酸涩,“走吧,明日是除夕,有什么想做的,去做吧。”

凤九歌略显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半晌才微微鞠躬,离开了。

红莲从怀里掏出已经泛黄的符纸,轻轻地摩挲着已经模糊的字迹,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嘴唇翕动,若是有第二个人在,也许能听出他的话:“仙儿……”

……

“洪亭,你在上面写了什么?”把许愿符挂在树上的柳淑仙好奇地问红莲。

“说出来就不灵了呢。”红莲微笑,语气中都带着宠溺。

柳淑仙眯了眯眼睛,她没有说的是,她看见了,那张符上,只有八个字——

仅此一人,致此经年。

很快,女子的身影变得模糊不清,两位相扶的花甲老人显出身形:“亭儿……”

……

红莲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挖出来了,鲜血淋漓的。

红莲,你看,你也会疼呢。

红莲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他和盗天谈了一笔生意,可最后拍板的人,竟是古月方源。

他还记得当时那个人在协议上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仿佛松了一口气般地靠在椅背上。

“红莲前辈,你用情太深,恨……也深。”

红莲想笑,想大声地笑出来,可最后,只能露出完美的微笑。

也难怪凤九歌动情太深。

这么聪明的,漂亮的,高不可攀的人,惹人痴迷,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

古月方源一打开门,一只苍鹰就扑扇着翅膀落在他肩膀上,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

他微微一歪头,诧异地看着坐在沙发上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冷漠得像幅画。

“无极?”古月方源似乎有些疑惑,“你怎么在这?”

“……你不该露出人类的表情,很假。”

“可我本来就是一个人。”

“你是人么?”

无极冷漠如冰的话不能让他有一丝不悦,他只是用轻轻的声音说:“是啊。”

“方源?怎么回来的这么快?我还以为你明天才到呢。”

身穿唐装的男人站在楼梯上,落在古月方源身上的视线带着一丝暖意。

古月方源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但在身后的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他突然力竭般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倚着门板,看着房间里陌生又熟悉的装潢,不发一言。

来自家人的温柔,是他幼时最期望的。

……

你听过养蛊么?

就是一堆恶心的虫子自相残杀,最后留下的,就是蛊。

可不只是虫子,世间万物,都可以被称为养蛊。

哪怕是人。

曾经有人说,古月方源远远望去,仿佛是九天之上的仙人,不染红尘,不沾因果,一双冷漠而孤独的眸永远都是一片深潭,倒映不出任何人的影子。

他们说,他天生就该被人娇宠,宠得无法无天,只要一个眼神,就有无数人趋之若鹜,他值得最好的。

可也有人说,他太冷了,哪怕是雪山之巅的流冰也比他温暖,惹得俗人恨不得撕下他的面具,看看那张脸能不能露出真正的表情,开心的,愤怒的,失落的,都可以——只要是那个人。

可古月方源,从不是什么柔弱的花朵,也不是什么带刺的玫瑰,更不是天上的神仙。

他只是一株野草,明明奄奄一息,但只要给它一点点光和水,就能重新打起精神的野草。

他的出身并不好,他只是盗天的养子,而且这个养子的身份怎么来的,他心里清楚。

……

曾经一次又一次的跌落云端,一次又一次的险死逃生,古月方源的心越来越冰,眸越来越凉,血越来越冷,可他总觉得,这一切是那么违和。

怎么说呢……

他很聪明,各种意义上的,并且在泥沼和殿堂经历的一切,一点点磨平他的棱角,磨出他的本性。

曾经有一句话,只要是人为的,就有迹可循,有理可依。

而古月方源在蹉跎岁月中,发现了缠绕在自己身躯上的丝线,扯着他起舞,勒得他喘不过气。

古月方源厌恶这种感觉,他讨厌被人束缚。

但是他除了走下去,什么都不能做,至少,在完成他们需要他完成的事之前,他可以活的好好的。很多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看着窗外寥落的星火,在心中呢喃:“不要让魔头找到机会呀……”

不要让他找到机会,不然,他也不知道他会做什么。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

……

“唔,头疼……”古月方源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起身来到阳台,枝繁叶茂的枇杷树枝从院里伸到阳台上。

“倒是难为他了。”

他不是特别理解盗天对于除夕的执念,明明是孤身一人,这年过不过,有什么区别呢?

也许是有的吧。

小时候,孤儿院的院长,尽管吝啬又贪婪,可每到过年的几天,心情似乎都特别好,和颜悦色,从不打骂孩子。当时孤儿院里的小孩都盼着过年,因为能吃饱饭,穿新衣,有时候还有玩具。

随手摘了个枇杷,古月方源嗤笑。

不难想象盗天究竟费了多大的心思,才让这枇杷树在严冬时节也枝繁叶茂。

这枇杷树还是他家出现大变、家人失散的那一年栽下的,当时还是弱不禁风的模样,现在连枝丫都能达到二楼的阳台。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来这儿,盗天抚摸着枇杷树粗糙的树皮,眼神黯然。

“那一年我栽下它,它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我想着,等哪一天它长大了,我成功了,就能找到他们。可它长大了,我怎么还是找不到他们呢?”

盗天能站在现在的高度,只是因为他想找回自己的家人。可人海茫茫,他去哪儿找呢?甚至,万一已经死了呢?

方源觉得,盗天放不下,也看不清,他执念太深。

可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自己真的看得开,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在刀尖上舔血,在钢丝间起舞。

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

他看得清么?

看不清,太乱,仿佛一切都模糊不堪。

可他又看得清,清明极了。

“你要好好长啊……”伸手轻轻地点了点离自己最近的叶子,古月方源眸中含笑,不禁自语,“到那一天,希望你已参天。”

……

客厅。

无极逗弄着温顺的苍鹰,有些感慨:“还是你厉害,把苍鹰驯服了。”

“……可我最想驯服的,可能要等到下辈子了。”沉默了一下,盗天缓缓说。

无极摇头,一向冷酷的他此刻有些失笑:“你早就料到了不是么?”

“我真的很喜欢他。”

“可你错过了时间。”无极拿起茶杯,轻轻一抿,“更何况,你喜欢他?什么样的喜欢?朋友?对手?甚至是……宠物?”

盗天弯眸:“我从未把他当宠物,他一直与我平等。”

“原谅我搞不懂你的逻辑。”

……

盗天宅子的大门被人敲响。

管家打开门,有些意外地看着提着礼盒的人,西装革履,仪表堂堂。

“你们是?”

听了一会儿,管家才反应过来,这是来拜年的。

“少爷,有客人来了。”管家回身,下意识地侧了侧身子,使屋里屋外的人能看见对方。

屋外的人愣住了,鬓角仿佛出现三根黑线。

某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正在吃葡萄。慢条斯理地剥着葡萄皮,葱白的手指仿佛是上好的羊脂玉。

来访人也是个文化人,但这一刻,他只能想到四个字——

美人如画。

这可看不出来这位吃人不吐骨头的样子。

“谁来了?”

说话的人不是古月方源,而是一直没回头的男人。

这声音怎么有点熟悉?

“曾经的一个合作伙伴。”古月方源随口答道,又蹙眉,“你怎么了?”

来人知道自己刚才的脸色肯定有一瞬间的不正常,所以听见他问出来的时候并不惊讶。

那是无极,绝对是无极对不对!大过年的在别人家蹭什么呢!吓死我了!!

尽管腹诽不断,来人依然带着笑,然后……笑容僵在脸上。

“谁来了?”盗天从右边的小门出来,瞟了一眼门外的人,语气不太好。

来人下意识地抖了抖,刚才的一瞬间,他仿佛被一条毒蛇盯上了。

“东西和人都给我滚,你不过年我还得过!”

古月方源瞪大了眼睛,这可是他第一次看见盗天在这种事情上发火。

“别看了,你眼睛本来就大,现在更大了。”无极开口,似乎有些无奈。

“无极,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古月方源靠的近了些,轻声问。

无极不太自在地动了动身体,他知道对方指的什么:“没有。”

然后他看见,那人黑白分明的眼睛在他身上流连了一下,又移开了。

……

见过吗?

见过。

记忆不是特别清楚,但隐隐约约记得,那是黄昏,夕阳染红了少年的白皙的面颊。

“啊!“

拿着风车奔跑的女童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她的父亲从后面跟上来,一看见那个人,瞬间脸色苍白,磕磕巴巴道:“对,对不起,是我教女无方,您,您大人有大量……”

同时心里暗悔,自己女儿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一个活阎王。

少年看了看自己衣服上明显的黑手印,又看了看女童。

女童吓得“哇”得一声哭出来。

“不要哭了!”女童的父亲又惊又怒,高高抬手。

“好了,撞了一下而已,无碍。”少年抓住了他的手臂,语气平淡,“没事了,不要哭了。”

这是对女童说的,说着,他还伸手揉了揉女童的头发。

便装的无极盯着那个少年,问旁边的人:“他是谁?”

“古月方源。”

是他啊……

很温柔的人……么?

……

回过神来的无极嗤笑一声。

当时他怎么会把这么奇怪的东西与这人结合起来?

但无极其实挺喜欢他的,因为他们两个很像。

人对同类总是有一种诡异的认同感。

在他走神的时候,盗天又进了厨房:“方源,来帮我个忙。”

古月方源应了一声,俊秀的面容带上一丝无奈。

都说君子远庖厨,但盗天好像还挺喜欢做饭的。当然,也可能是他哪个亲人喜欢做饭,睹物思人罢了。

不知道谁告诉过自己,他最想要的生活,就是松花酿酒,春水煎茶,落花无言,人淡如菊。

人生也许就是“琴棋书画诗酒花,柴米油盐酱醋茶”。

……

我想给你讲个故事。

从前有一个孩子,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双亡,叔父叔母拿走了他父母留下的遗产,把他送到了孤儿院。

孤儿院的院长是一个贪婪又吝啬的人,他克扣孩子的吃穿用度,平日里更是动辄非打即骂,甚至……他还做着人体器官交易,只是规模小,他不敢做太大。

当时孩子就想,他不要被这种东西束缚,他想随自己的心意而活。

孤儿院的孩子唯二的期盼,一个是16岁那年离开孤儿院,一个是每年的新年时节,因为只有在春节时,院长才会露出笑容,他们才能笑出来。

后来啊,孤儿院被一把火烧了,活下来多少人,孩子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还活着,足够了。

再然后,他才最底层开始,摸滚打爬,一步一步的,渐行渐高。

可一夜之间,他又从云端跌落谷底,一切回到原点。

起起落落,天真稚童长成翩翩少年,他的眼神越来越亮,发现缠绕在自己身上的绳索。

得知真相的那一天,他笑了。

被气笑的。

他从一开始就讨厌被人束缚,被人支配。他追求那些东西,不过是因为那些东西能让他更少受到限制。

发自内心的想笑。

因为这对他来说也是个机会,运用的好了,怕是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财帛动人心,更何况,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你已经知道了吧,这个孩子是古月方源。

……

“大人,假如……这条路,你最后的结局是死亡,怎么办?”

“……那就,接受。”

最后的两个字显得很轻,但无端透着冷漠和萧索。

——这段对话,发生在以上出现过的所有人中,随意一人身上。

他们每一个人,从一开始,踏出那一步时,就已经预料到了。

要么,大获全胜,辉煌一生;要么,身死道消,死无葬身之地。

不得善始,不得善终。

可……

自己,

心安。

【END】

求评论和小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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