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mortality

I will hold your hand,from the sky to earth

【盗天x方源】



不用忍了,哭吧。


无数次浅眠被惊醒的时候,这句话仿佛依然萦绕在耳畔,窗外是灯火辉煌的都市夜景,连带他的心都是冷的。


——也不对,毕竟他的心一直都是冷的。


连那个人都没能让它暖过来。


“您还好么?”梦求真看见他,急忙上前,却在看见他眼底的红血丝时愣住了,不由劝道,“您休息一下吧,不差这一会儿。”


“不用了。”挥手打断了梦求真接下来的话,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水,微微仰头,滴在自己眼睛里,“我没事。”


您真当自己是铁打的吗?


这句话梦求真没说出来,他知道,说出来不会有任何效果。


有人能劝得动自家上司的么?


梦求真脑筋转了转,眼神也没闲着,瞄到自己上司左手腕上的疤痕时,突然卡壳了。


他想起来了。


靠老子宁愿别想起来。


一向温文尔雅的小梦爆了一句粗口。


他跟着上司的时间不短了,不然也不会成为如此多疑的人的心腹。他见过上司狼狈不堪被人唾弃的时候,也见过他翻手为云覆手雨的时候——可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冰冷的,孤独的,腰背挺直,如同出鞘的剑,闪着寒光,以至于梦求真一直认为,自家上司根本没有心,胸腔里跳动的,也许是一只兔子?


但他见过差一点让上司融化一角寒冰的人——应该是差一点吧,几厘米厚的冰层挺薄的。


那个人叫什么来着……盗天?


不,是本杰孙。


梦求真冷漠脸。


如果再看见他老子一定要剥了他的皮。


忽略了真实武力值的梦求真咬牙切齿。


你要问梦求真为什么讨厌他?


没有为什么,你可以理解为迁怒,也可以理解为老父亲和女婿天生的不对付。


他家上司对任何人都防着一层,身边人,枕边人,以及既是身边人也是枕边人的盗天——别误会,单纯的同床共枕而已,上司从不跟别人发生实质性的关系。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梦求真自然能感觉到,上司对盗天的态度有些不一样,至于是哪里不一样,梦求真说不上来。


……


梦求真感觉自家上司的步伐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梦求真突然骂了一句:“靠。”


“方源……你还好吗?”依然是记忆里的声音,听起来仿佛什么都没变。


“很好。”方源语气中满是疏离,不是装出来的。


于是一旁侍立的梦求真看见了盗天眸中一闪而过的忧伤。


惺惺作态。


他可没有忘记当时上司有多狼狈。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哪怕方源再怎么小心,还是有失足的时候。


其实梦求真有一点一直没想明白,这位一直以“绅士”自居的贵族,是以怎样的心态,在自家上司手腕上划那么一刀,看着鲜血喷涌的。


一切的温柔都是泡沫,在阳光的照射下五光十色,手指却一触即裂。


他还记得,当时方源摩挲着自己手腕上的伤疤,嘴角的笑意瘆得他发慌。


——从那天开始,自家上司周身温度又低了。


又套上了一件加绒卫衣的梦求真脸色更难看了。


……


这厢,勉强聊了几句,盗天匆匆离去了。


“梦求真,你刚才在想什么?”


“我在想怎么把鞋帮子抽在他脸上比较有美感,还有您当年是不是眼瞎了才看上他。”一说完梦求真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破嘴怎么在这种时候这么实诚。


方源居然被逗乐了,连语气都缓和了几分:“谁让是那种情况呢……”


他的确看上过盗天……几秒钟。


大约是那一句“不用忍了,哭吧”,嗓音带着磁性,在酒精的作用下语气显得温柔的可怕。


也许在那么一两秒钟,是有些悸动的。


酒精会麻痹人的大脑,摧毁人的意志,所以他一直是滴酒不沾,但那一次不知为何,他不仅喝了,还是酩酊大醉。


那是他唯一一次醉酒,他不知道醉酒的感觉是不是那样的。


酒精麻痹他的大脑,他的嗓子仿佛打了结,无法发出声音,连思维都放缓的;酒精麻痹他的小脑,让本来应该坐的端正,腰背直挺的他歪倒在沙发上,衣衫凌乱;酒精麻痹了他的脑干,让他脸色微红,呼吸急促,双唇微启,眸光迷离。


甚至也许酒精还给他编织了一场梦,否则他怎么会觉得在酒吧迷幻的灯光下,盗天的面貌第一次那般清晰呢。


当时的他能感觉到一件大衣盖在他身上,盗天伸手理了理他的头发,轻声说:“不用忍了,哭吧。”


他自然是没哭,他醉着呢,怎么哭?


半眯的黑眸中,尽是薄凉。


……


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跟方源说过类似的话。那时他还很小,一心只想“扶摇直上九万里”,年轻啊,有的是热情,有的是精力,再加上他本就是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的脾气,不愿意向任何人坦诚相待。那个人在他受伤的时候帮助了他,成为他人生路上浓彩重抹的一笔,也是那人教会了他一个道理,给予了他父母以外的温情。


他告诉他:“都说你不能哭,那是不让你在别人面前哭。如果真的忍不住了,面对墙壁哭一场。”


他没听,因为他再也没有忍不住的时候了。


他所有的嬉笑怒骂、悲欢离合,都成了达成目的的手段。


……


“啪!”


高脚杯摔在地上,红色的液体四溅。


方源看着倚靠在自家门上的盗天,淡漠道:“有事?”


“我想跟你谈一场恋爱。”


被他的直白噎了一下,半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眼,方源很快开口:“你先让我砍两刀?”


盗天直接从身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刀子递给他,问:“你准备往哪刺?”


“……你命根子?”


盗天诡异地沉默了一下,语气有些微妙:“你要试试谈一场柏拉图式的恋爱?”


真的只是随便说说的某人:“……”


盗天:“我说我喜欢你,你一直不信。”


“我能说我一直把你当爹么?”方源干脆不要脸了,一脸真诚,“真的你跟我老子特别像。”


“……你记忆里有你爹?”知道他从小是个孤儿的盗天挑眉。


“……”人艰不拆。


“有意思么?”方源第一次露出疲惫不堪的神情,甚至语气都多了一份感情,“我很累……”


盗天不为所动:“可我如果放手,就真的抓不住了。”


方源下意识地一蹙眉,他刚才被盗天眼里的深情闪了眼睛。


这种在照镜子的感觉,仿佛把自己剖开了的感觉,这种在对方的目光里一切都无所遁形的感觉,于他,很糟。


“合作,剩下的我不想谈。”


盗天失笑,行了一个绅士礼:“遵命。”


方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这只不过是开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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